公用股的困局

 

對上一次出文章寫有關於公用股，差不多兩年前了。2021年1月1日，當時寫了一篇文章，恒生指數還徘徊在27,878點。現在恒生指數只徘徊在17,000點，足足不見了超過10,000點啊！這樣算不算是一個股災呢？恒生指數跌幅接近40%，當然算是一個大股災啦！至於很多保守的投資者都會覺得，股市大冧的時候，公用股將會成為防守股，有力捱過股災！如果是以前的話，這樣的說法可能不會太錯，但是今時今日的香港，很難說了！香港有三間公用股公司，分別是中電 (002)、煤氣 (003)、和港燈 (2638)。它們今時今日的情況如何呢？未來前景又如何呢？如果要投資在它們身上，應該要再重新檢視一下這種保守的投資方法了。

中電 (002)，在2022年上半年，錄得巨額虧損$48.55億元。上年同期賺了$46.15億元。2021年全年純利$84.91億元，全年派息總額$78.32億元。大部份盈利都拿來派息了。中電的業務大致上可以分為兩大部份，第一，來自香港供電業務，第二，海外業務。今年 (2022年) 上半年的虧損，最主要由海外業務所造成的。其實再講得明白一些，虧損主要來自澳洲，一共虧損了$79.57億元。

根據公司所表達，澳洲業務出售「期電」給予顧客，可以提早鎖定收入，未來才供電給顧客。問題就是出現在，突然間發電成本大增，導致早前賣出的「期電」，出現虧損。換句話來說，賣一度電，蝕一度電。相信今年下半年的狀況未必有太大改善，所以最終全年中電應該會錄得恐怖的虧損。其實在上半年，香港業務還有5.4%的增長，盈利亦都有$40.73億元。如果只是計香港部份，全年可以令到中電賺到大約$80億元的盈利。可惜因為要計算海外業務，最終今年應該都會錄得巨額虧損了，非常可惜！

唯一慶幸的是股息派發仍然可以保持。中電的長期債務高達$753億元，短期債務亦都有$378億元。但是現金部份只有$82億元。除了要應付每年股息$78億元之外，還要應付貸款利息$17億元，對它的財務狀況有不良的影響，所以大家未來要小心些。2020年初，其股價仍然保持在$80元左右，現在的股價卻跌穿了$60元，如果股價再跌多一些，股息回報率將會有5.5%，在公用股來說算是不錯了。可惜海外業務實在太不成了，這樣拖着中電的後腿，麻煩多多。不過如果你是一位保守的投資者，而且又相信中電的業務總有雨過天青的一天，現在慢慢吸納，未嘗不可，始終它和香港政府簽署准許回報，盈利受到保障。

煤氣 (003)一度成為香港的神話。因為它是出了殺手鐧，就是盡量每年都派紅股(10送一)。這個策略一直都非常成功，將煤氣市值吹至$3,000多億元，風頭一時無兩。可惜這個世界並沒有長勝的將軍。神話幻滅了，一張張失落的臉孔呈現在眼前。我有一位朋友，早前煤氣跌至$9元的時候，他已經虧損了$300多萬，現在煤氣的股價曾經一度跌穿$7元，朋友的虧損就更加嚴重。好彩的是他是有錢佬，輸了幾百萬，沒有影響他的生活和心情。

公用股一直都要給予人的感覺是穩定，煤氣用相送紅股這一招，很早的時候我已經覺得不妥。因為這一招看上去是無敵，但卻有死穴。這個死穴一旦插破，真氣外洩，股價便會一瀉千里，就好似現在這個景況。10送一紅股，目的是希望投資者長期持有股票，不要沽售，然後看着每年的股數不斷增加。這一招只要市場上被接受，買入股票的人多，賣出股票的人少，股價便能夠長期處於升浪狀態。但這個升浪需要有盈利增長的支持。舉例說，假設每年股息不變，但每年都有10送一紅股，換句話來說，下一年，派發股息的總金額便要增加10%。如果每年的盈利都能夠增加10%以上，這一招10送一紅股，變成沒有死穴，金剛不壞之身！可惜自從2018年開始，煤氣的盈利便開始下跌。2019年全年盈利負增長25.2%，已經響起警號了！2020年，盈利再次倒退13.76%，再到2021年，盈利繼續倒退16.48%。這三年的倒退，便是造成神話破滅的主要原因。而且派息總額已經超越了煤氣公司所賺的盈利，死穴慢慢浮現出來，最後擊潰了！

煤氣這個神話由2009年的$4元左右，一直派發10送一紅股，而且股價亦都不斷上升，市值膨脹得厲害！股價高峰在2019年的五月，當時最高股價是$16.36元，最近的股價曾經跌至$6.79元，股價跌去了58.5%，慘不忍睹！2021年煤氣全年賺了$50億元。2022年上半年賺了$33億元，這樣看下去，如果全年沒有什麼大問題，2022年應該會錄得盈利增長。不過因為天然氣價格不斷向上提升，造成成本上漲，如果一下子不能夠將成本轉嫁給客戶，煤氣公司下半年的盈利將會受到衝擊，到時能否真的有盈利增長，也不敢說了。現在應該是小股東們醒覺的時候了，不要再受10送一紅股這種掩眼法所蒙蔽。

港燈 (2638)看起來似乎是最穩健的一隻公用股。它沒有中電的海外業務拖累，也沒有像煤氣般玩掩眼法的送紅股。不過，它卻俾李嘉誠安裝了一個計時炸彈(高負債)在身，幾時會爆？真的不知道！不過現在利率處於上升水平，這個爆破的風險會越來越高，說不定那一天音樂椅一停，便是爆破的日子了。為什麼李嘉誠要安裝一個計時炸彈給港燈呢？詳細的故事不說了，但約略可以講述一下這是港府和李嘉誠的大鬥法！商不與官鬥，也鬥不過來！所以李嘉誠唯有出絕招，安裝一個計時炸彈在港燈身上！如果和政府的衝突不能緩和，那就引爆這個計時炸彈，來一個一拍兩散，反正對李嘉誠的傷害已經減至最低，還有什麼可怕？

這個炸彈到底有多大呢？根據五年前 (2017年)所顯示，總負債接近$600億元。到了2022上半年，總負債不單止沒有減少，反而增加到非常接近$700億元。似乎李氏父子沒有營救港燈的意圖，只是任由它自由發展。一切沒事最好，但若然有事，對長和系的影響，已經微不足道。因為港燈的大股東是電能實業 (006)，電能實業的大股東是長江基建 (1038)，長江基建的大股東是長和集團 (001)，在層層上的攤薄效應之下，港燈的營業額和盈利，根本不會構成任何重大的影響，所以如果用「雞肋」去形容港燈絕對不為過，食之無味，棄之可惜！

從2017年至2021年，這五年之間，港燈的盈利尚算穩定。除了2019年因為准許回報率降低，令到盈利從2018年的$30.5億元，下跌23%至到$23.3億元。之後盈利慢慢穩定下來，而且在2020年和2021年，盈利分別增長了17.4%和7.36%。尚算穩定！港燈在2022年上半年，盈利方面還有輕微的增長，所以全年是否能夠繼續有單位數的盈利增長，下半年的盈利展望最為重要。不過現在因為能源價格上升，或多或少也會影響它的未來前景。港燈的派息亦都有一些問題，就是派息金額比每股盈利都要多。那麼錢從何來呢？唯一的說法便是舉債派息。但這樣做的話，就好像我上述所說，總負債只會越來越高，風險也會越來越大。試想一下，港燈現在總負債$700億元，利息每升1%，利息支出便會增加$7億元，以一間公司每年賺取$30億元的企業來說，利息支出多了，盈利自然會受到蠶食，最終也會反映在股價身上。

總結

三間公用股公司，只有煤氣沒有准許回報的保護，所以要靠自己控制好生產成本，賺取合理的回報。相反兩間電力公司，有政府的准許回報率保護，理論上包賺不會賠的，但往往都有例外。中電向外發展，受海外業務影響，利潤下跌！港燈背負巨債，利息上升，也對它產生不利影響。加上這三間公司派息雖然穩定，在高利息的情況之下，變得並不吸引。如果這三間公司給你選擇，你又會選擇那一間呢？是一個很令人頭痛的問題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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